
01
话说隔壁老王自从网络暴红后,女人拿他当男神,男人拿他做偶像,也着实风光了好些年。然而,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一不小心,老王就真的老了。这不,刚过五十,单位上就要求老王从中层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给了个副主任科员,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不料,这一闲,还真闲出病来了。这天,老王打开电脑,准备和新认识的几位女网友聊聊天。可是,手摸在键盘上,不知怎的,忽然就不听使唤了,半天也打不出一个字来。老王觉得很纳闷,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抖擞一下精神。没曾想,这口气还没进去,身子一软,整个人就从椅子上滑到地下去了。
同事们七手八脚地把老王送到医院,做了个磁共振,医生说:中风了,重度!有可能终生瘫痪!
昔日生龙活虎、魅力四射的老王,忽然间就废了:腿不能走、手不能抬、说话含混不清,嘴巴还歪到了耳朵边。
老王心里固然是又惊惶又痛苦,妻子也哭得泪人儿似的。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没有什么好转。便张罗着,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看。
02
听说省人民医院挂号难,老王的儿子尝试着在网上进行预约。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坐在电脑旁鼓捣了半天,还是没有挂上。有人说,想要在网上挂专家号,其难度犹如春运期间买一张卧铺火车票。无奈,只好赶早去排队了。
坐了四个小时的汽车,终于到达省城医院门口。一下车,全家人的心就凉透了,医院大堂里黑压压的,都是等着看病的人。妻子扶着老王坐在花坛边上,儿子花五十元钱从号贩子手里买了个号,挤进了长长的队伍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儿子的脚步却似乎并没有朝前挪多少。老王心里那个急啊,依他平时那个性子,早就跳脚问候人家祖上几十遍了。可是现在,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唔唔唔”的声音来。妻子知道他的心思,一边安慰着,一边用手在他的后背上来回的搓拂。
排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儿子了。儿子举着号,兴奋地喊着:“该我了!该我了!”不料,里面一个冷冷的声音说:“专家今天的接诊量满了,明天来!”
妻子和儿子愣住了,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再看老王时,只见他乜斜着眼睛,胸膛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忽地从口里憋出一句话来:“狗日的,我操他妈!”
妻子又惊又喜,抱着老王的肩膀喊:“老王!老王!你好些了?是真的么?”老王恨恨地说:“走!他妈的,这病,老子不看了!”
03
于是儿子开车,老王和妻子坐在后排,心情复杂地往家里赶。适逢国庆节长假,儿子挺高兴,说:“运气好,可以省下两百元的高速过路费呢!”
路上的车贼多,就像搬家的蚂蚁,浩浩荡荡地在高速路上蠕动。走了没多久,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咦!怎么回事?难道出了车祸?儿子停下车,摇下窗玻璃朝外望。天!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龙似乎排到了天边!打听之下,果然是出现了连环追尾事故,排到这里,至少已有一公里以上。
没办法,只有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突然,老王急切地说:“不好了!要撒尿!”妻子和儿子慌忙把老王扶到路边,给他解开裤子,还要帮他掏出来。估计是憋太久,老王撒得很爽。这时,却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边说着话,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糟了!”老王心里大急,“我老王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若是给美女看到这个德性,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当下不假思索,赶紧刹车,拨腿就跑,回到了车上。
妻子在旁边看到这景象,惊讶得张大了嘴,半晌也合不拢。儿子兴奋地喊道:“爸,你这中风,难道是装的?”
老王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邪门,真他妈邪门!”
儿子说:“要不,下来走两步试试?”
老王心想有道理,于是挪动双脚,下了车,走了两步,居然真的好了!又试着抬了抬手,可是,手还是不能动。
总算是有了大进步,全家人心里舒畅多了。这时,道路也疏通了,一路顺利到了家。
04
妻子打开电视机,切换到老王喜欢看的新闻联播。画面里,外交部官员正在发言:
强烈谴责朝鲜违反安理会决定举行第四次核试……
正在就菲律宾扣压我渔船严正交涉……
就美国在韩部署萨德防导系统表示抗议……
老王的心情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喊来老婆,说:“给我换台,快换台!看球,看俄罗斯世界杯亚洲区12强赛,中国队对叙利亚呢!”
看了一会儿,电视机画面突然一片混乱,各种愤怒的面孔在荧屏上晃来晃去,各种口号也此起彼伏:“蔡振华下课”、“高洪波下课”、“退票”!
中国队主场0:1负于叙利亚队,震惊世界!
“呯!”
老王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业火,抄起手边的玻璃茶杯,狠狠地向电视机砸去,电视机屏幕“哗啦”一下,应声而碎。
老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口里只喃喃地骂着:“狗日的,丢人啊!丢人啊!”
妻子听到响声,慌忙跑过来看,只见老王伸手指着破碎的电视机,恨恨地说:“你看!你看!怎么能这个熊样?”
妻子呆了一呆,猛地扑了过来,狂喜地说:“好了!好了!全好了!”
老王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试着伸出双手,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在客厅里小跑了两圈,又趴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这身手,和以前一样灵活,那个生龙活虎的老王,又回来了!
是真的耶!中了风的老王,医生判定要终生瘫痪的老王,省医院没有看上病的老王,高速路上被堵了三个多小时的老王,看电视气得砸破了屏幕的老王,没有打针,没有吃药,竟然,就这样痊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