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感倾诉】
我今年30岁,我有一个和我相恋整六年的女友菲菲,我们在南方打工的时候认识,之后才知道,我们来自同一省份的同一座城市,她家在郊区农村,我家在县上。接触了几次之后,我们互相有好感,也忘记了是谁先挑开那层窗户纸的,很自然地成为了男女朋友。
当初,她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父亲去世早,母亲是个聋哑人,她高中没读完啥工作都不好找,不得已来外地打工,她说她不想让母亲后半生受苦。
而我则觉得一成不变的日子太无聊了,留在家里每天都要被迫地听我那高中退休教师母亲的唠叨,我想要体验外面世界的多彩多姿。于是偷了我爸一千元,悄悄离开家的。
工友们背后嚼舌根,说如果一切按部就班的过下去,我和菲菲是不相配的,说别看现在我和她如胶似漆,以后回老家了,我肯定会变心,会和菲菲分手,因为很明显,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菲菲在我面前表露出这些担心的时候,我安慰他:“你别怕,我爸妈那里有我呢,他们以前也说过,只要我和对方是真心相爱,只要人品好,至于别的,他们都不会考虑太多。”
菲菲这才稍稍放了点心。我们一起憧憬着,在未来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挽着身穿洁白婚纱的她漫步走进我们的婚礼殿堂。
她说,我们真心相爱,一定会幸福的。
她说,我们情投意合,命运女神会眷顾我们一辈子。
她说,我们不分彼此,这辈子就被对方绑定了。
然而,命运偏偏会捉弄人。
去年回到老家之后,菲菲告诉我,她不想再出去打工了,她想在我们那里的市里找个工作,方便平时节假日回家照顾母亲。听完我也是暗自高兴,这一年来,我爸妈打过无数次电话催我回家相亲,而且说下个春节就是期限。
我带她回我家,我爸妈跟查户口本一样把菲菲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勉强同意。
过了几天,我让菲菲带我回去拜望一下她的母亲。去了之后,菲菲母亲非常高兴,杀鸡宰鹅地招待我这个毛脚女婿……看得出,他们也很喜欢我。
过没多久,菲菲觉得不舒服,去做了个体检,体检报告单出来的那一天,我一下子愣在了大街上,我无法面对女友患癌的现实。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在背地里哭得无法自已。我不能在菲菲面前哭,因为我必须坚强起来,才能陪她一起面对病魔。菲菲那段日子整个人都崩溃了,特别憔悴,人瘦了一圈,她家里没有任何钱来为她治病,母亲都是要靠她来养活的。所以落在我头上的任务非常艰巨,菲菲的主治医生说,菲菲的情况还不算很悲观,让我想开点,但包括做手术以及后期放疗化疗还有各种检查,估计需要二十几万……
那个时候,我完全可以扔下她在医院里,脚底板抹油跑掉,毕竟我们只是恋人,还没走进婚姻,我不是必须要为她的病担当……
菲菲每天都哭,哭着跟我说:“你走吧,阿诚,我就这样了,每个人都有这一天,我只是提前了而已,你走吧,去找一个喜欢你的姑娘,我希望你过得好阿诚。”
有时,她会歇斯底里地骂我:“你滚啊,快滚,不要让我看见你,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怎么这么缠人啊,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管,你脸皮咋这么厚啊?”
有时,她会依靠在我的怀里,让我给她读一个故事。故事里公主与王子的故事常常让她的泪水打湿我的肩头。
我的爸妈,我的亲戚,我的好友纷纷站了出来,他们让我赶快离开菲菲,不仅仅是治疗费的问题,关键是,菲菲的病没有治愈的希望了,只是生命倒计时,他们都会这样说:“阿城,你是脑残吧,你是傻子吧,你还不走等啥?她的病就是个无底洞,三十万也看不好,别天真了。分手吧。”
可我做不到。我常常在想,当初相识的时候,她给我说的那些话,特别感动。
为了筹钱看病,刚开始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过了没多久,我去中介把我爸妈给我买的那套用来结婚的房子卖掉了。为此,我爸爸扇了我两耳光,骂我:“阿诚,你疯了?!你之前把积蓄拿出来我不说啥,可我买房是给你结婚用的啊,不是让你卖掉做慈善的!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啊,还用不用考虑我和你妈妈了?……”
我在第一时间,交上了医院的费用。
菲菲问我哪来的钱,我没告诉她。我只跟她说:“好好配合治疗,我爱你,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菲菲的泪水一串一串地落下来……
菲菲转进重症病房之前,我几个朋友帮我策划了一起病房婚礼。那天,我挽着穿着婚纱的女友,跟她说:“不管是贫困还是疾病,我都不会抛弃你,我爱你。”菲菲的泪水怎么那么多啊,一刻不停地从她的眼窝里流出来,她泪眼看着我,轻声说:“谢谢你,老公。”
现在,我爸妈已经把我赶出了家门,他们说没有我这样的儿子。我在心里跟爸妈说了无数遍对不起,儿子不孝,但儿子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在病魔面前束手无策。
【故事口述/网友阿诚】